第三百五十七章 青花瓷笛(三)

远在千里之外的,郑国,苍兰山,清心观内。?www.youxs.org.***衍墨轩无弹窗,全文字在线阅读!?

静慈师太正在一间密室里闭目打坐,她的周围排放了一圈红『色』的蜡烛。二十多年来,静慈师太每晚都要这样打坐至少四个时辰,从未间断。

同一时间,距清心观一百多里远的流云宗的掌『门』寝室内,一心师太也在打坐念咒,从面容上看,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『妇』人了,也因此她在见弟子时,都是背对着她们。同静慈师太一样,二十多年来,一心师太的打坐她也从来没有间断过。

一心师太缓缓睁开了眼睛,微『露』出一丝笑意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大限就快要到了吗?”

蓦地,远在百里之外的静慈师太吐出一口鲜血。几乎是同一时间,一心师太的口角也留出的鲜血。而距她们千里之外的宏道寺内,车草儿忽然间醒了。她先是直勾勾地盯着上面,眼皮一眨不眨,眼珠一动不动,就这样过了半晌,然后车草猛地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,疯狂地喘息起来,双脚不断地『乱』踢。

很快,她的双眼变红了,嘴上长出两只长长的犬牙,手指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。她东倒西歪地从『床』上站了起来,赤着脚走出了房间。车草儿房间的隔壁就是风彤和武涵的房间。车草儿像是失去了意识,呻『吟』着向隔壁的房间走去。

在走进房间之前,车草儿张嘴吐出一股气体,原本睡觉都很惊醒的风彤和武涵便都被『迷』昏了。她长长的指甲竟比绝世宝刃还要锋利,只是轻轻的一划房间大『门』的『门』闩就断了,哐当地一声掉落地面。

车草儿推开了『门』,歪着头向在『床』上已被『迷』昏的风彤和武涵走来,她的『腿』脚很不灵便,好像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。

她张开了嘴,伸出了狰狞的双手,就像一头装备扑食猎物的野兽。一道光链突透突窗棂『射』进了房间,正『射』在车草儿的身上。接着,车草儿就被一张由光链组成的住了,她痛若的惨叫起来,在地面上来回翻滚。

不消片刻,她那长长的指甲和牙齿便消失了,眼瞳也由红『色』变回了原来的黑『色』。那道光链也便缩了回去,回到了苏晨手里的青『花』瓷笛中。而苏晨正在一心安慰连紫,对的一切并不知情。

车草儿恢复了意识,她站起身惊愕地向四围打量,当她看到在『床』上已昏『迷』不醒的风彤和武涵时,好像是明白了什么。脸上显出了怆然若失的神情,她悄悄地把房『门』掩上,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…………

连紫哭了好久,甚至还『迷』『迷』糊糊地睡着了,苏晨陪在连紫身边,一刻未离。

连紫睁开了眼睛,看到苏晨正望着自己,不免有些歉疚地说道:“抱歉,害得你一夜没睡。”

苏晨:“离天明还早着呢,况且我也睡了一会了。”

“没见过我这种可怜的样子吧,让你瞧不起了。”

苏晨两手按住连紫的肩,绷着嘴郑重地端详起连紫,尔后又摇了下头:“不不,这才是我喜欢的阿紫。说实在的,平常时候的你有些让人害怕。”

连紫埋下了自己的目光:“我只是在保护自己,不想再受到伤害。”

说着说着,连紫又哭了。苏晨用手替连紫揩试脸上的泪水:“能告诉我,了什么事吗?”

“我的哥哥们都死了!被人害死了!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!我真得已经是个孤儿了!”

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!”

接着,连紫便把从侯静那里听到了一切向苏晨娓娓道来。

————

话说,连紫的父亲连谨在年青时,自负才学无双,极喜欢到各国游厉,结『交』各国的文人雅士和青年俊秀。连紫的母亲也就是那时跟着连谨『私』奔的。连紫的母亲卫氏,祖上一直是大吴国的名『门』望族,其父卫轩更是当年吴王的肱骨之臣,威名赫赫,自然是容不了这等败坏『门』风的事,于是连卫两家便自至断绝了关系。)后来连谨进入了仕图,出国游历的机会便少了,但他的才名不但没有下降,反而更为世人传扬。有一年,连谨奉燕王王命,出访庆国。庆国太子灵白便专『门』设宴为连谨洗尘,两人相谈甚欢,短短一个月便已互引为知己。

几十年过去,燕国亡,连谨死。连恕便想到了现在已为庆王的灵白,便带个连家大小去投奔。连恕本『欲』让连紫嫁给灵白的第三个儿子,彼此结为姻亲,但无奈连紫中途便失散了,此事只好作罢。但好在庆王得知他们故友连谨的家人后,对他们极好。

连恕被封为四品的礼部太乐,铜印黑绶,掌管宫乐。连敏连紫二哥)被封为五品的中常『侍』。连衡连紫三哥)因无意仕图,便被庆王灵白赏了五百金,准许他到各郡游历,访友拜师。

原本这一切『挺』好,但是如果连恕能读到后世史书对庆王灵白的评价,就打死也不会去投奔这位父亲的故友了。后世曾有人用历论评价灵白,说他多才善用,『胸』怀大志,思维缜密,隐忍自持,但同时又嫉贤妒能,疑心甚重,外宽内忌,狠毒无情。

灵白本是老庆王与一个宫『女』所下儿子,老庆王死后,他在宦臣的帮助下杀进宫中夺得了庆王的王位。他在称王先做了三件事。第一件,让人把唯一一个和他同样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溺死。第二件,他把溺死婴儿的凶手当众处死。第三件,他将婴儿的母亲嫁给了一个奴隶。

灵白一攻城掠地万数,灭祭、方、中申、平、狐五国,毁城百余,城中百姓则悉数卖为奴隶。

就在连家投奔庆国的第五个年头,庆国了一件大事。灵白竟然怀疑自己还只有十八岁的儿子太子)谋反,竟将自己的亲儿子和这个儿子的母一起毒毙,然后大兴牢狱,『蒙』冤获罪而死者竟近万人!

这其中就有连家。连恕与连敏在灵白要杀自己的儿子,与几个大臣一共要保太子,结果被灵白大怒之下处死。然后,灵白竟然连连家『女』眷仆人都不肯放过,他们被一同砍杀,尸体被直接丢入沥河之中。那些日子庆国被处死了好多人,尸体都一律丢入河中,据说连沥河河水都被染成了红『色』,从那以后沿河的居民就再也不敢饮沥河之水了。

连紫的三哥连衡,据说也在官兵追捕中跳崖自尽,想必尸身已经被野兽吃得连骨渣也不剩了。

可怜连紫,竟连见一面自己的两位嫂嫂和侄儿的机会都没有。若按中土的传子不传『女』的习俗,只剩下连紫和连紫的姑姑两个『女』人的连家已经算是绝后了。

————

听着连紫一句一句把自己亲人的遭遇说完,苏晨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样,不忍细听,不堪细想。她真不知道连紫是怎么承受住这一切的。

连紫说完了,除了一双哭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,人已经平静了下来。苏晨叹了口气,问道:“你的姑姑既然已是水国的『女』王,那灵白为何还敢杀尽你连家满『门』?”

“这话反过来说就对了,因为我的姑姑是水国的『女』王,所以灵白才要杀连家的满『门』。”连紫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庆国已和水国最大的敌国拜火国联盟,诛灭连家就是灵白给拜火国的见面礼。”

“这,这恐怕是庆王多年以前就谋划好的,好恶毒啊。此人一定不得好死!”

“真可惜,我的心中没有恨,只有悲伤。我已经没有了恨的能力,如果我还能有哪怕一点点恨的能力,我一定会失去理智去庆国刺杀灵白。我只想哭,可是现在泪已经哭完了,我想我该去一趟庆国了,在沥水河畔祭奠一下哥哥们的亡魂。”

“阿紫,你可不要做傻事。你若去杀灵白,杀不杀得了他还不一定,可以你只要出手,就一定会被云之界的人处死的。”

“这我何常不知。”连紫倒在了『床』上,四肢收拢,蜷缩起来,好像这样便可以让她得到些许温暖,但同时又似乎使她感觉更加孤单了。

连紫因为自己被布兰人掳去,又自愿成为白狼王的别妻,所以连紫一直没脸去面对连家人。她害怕大哥问她究竟了什么,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不知廉耻,自甘堕落。堕落吗?连紫一直认为自己没有。但她不想去面对世人鄙夷的目光,更不想看到以前无话不说的友伴,因为她的过去,与她形同路人。

当然也许这一切都不会,是连紫多想了。哥哥们什么也不会提及,姑姑也会对她很好,以前的朋友也会因为她的本领而羡慕她,只要连紫能回到哥哥们的身边,哥哥们就一定会很开心。但是,这是连紫心中的一槛儿,一个一直想迈却总也迈不过去的槛儿。

就是因为这个槛儿,连紫在四方城时,在大漠时,以及来到中土后,都从未打听过连家人的情况。她害怕因为打听连家的事,而被人识破了她的身份。更害怕听到了什么事,让她不得不回去。

最终,连紫只有去冒险,去杀马匪,去和修仙者拼个你死我活。当拼掉的最后一丝力气,看到又一个对手的尸体已倒在了血泊中,连紫会喘息着,跪在地上,汗水流布全身,『混』着泥垢与鲜血。只有在这一刻,连紫才会得到一丝安宁和某种满足感。

其实,连紫也明白,因为不敢去见家人,她心里有着强烈的愧疚和负罪感,她去与人拼命,其实也就是有心想找死,她想用死来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。或者用死,来让自己受到最终的惩罚。

现在看来,连紫若是能及早联系到哥哥们,或许就有救下他们的希望。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。连紫在深深的自责中渐渐失去了意识……

苏晨也在连紫身旁睡下了。

静静的夜『色』如水,青『花』瓷笛才出幽幽的青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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